道安法師(1907~1977)

湖南祁陽人。俗姓傅。二十歲出家於衡陽佛國寺,受具足戒於衡陽大羅漢寺。1929年入南嶽龍池巖苦修,1931年入南嶽佛學研究所研究佛學。後曾在桂林、南寧、柳州等地講經弘法。抗日期間,曾組織佛教救護隊參與抗戰行列。且曾出任南嶽首剎祝聖寺住持等職。1953年渡海來台。1957年在台北創建松山寺。其後除賡續其弘法事業之外,先後曾創辦慈航中學、發行《獅子吼月刊》、接辦台灣印經處。對文化、教育事業,甚為費心費力。曾出任善導寺住持、中國佛教會常務理事、中國文化學院教授等職。著述有《中國大藏經翻譯刻印史》、《中觀史論及其哲學》、《二力室文集》等書。

 

※道安法師小傳※

01300000247486123537639318280_s.jpg受戒學法
    
道安法師俗家姓傳,名錫鋆,湖南省祁陽縣人,清光緒一九七年丁未歲十一月十七日出生。他家住在祁陽縣四靖鄉,祖上世代業農,是以耕讀傳家的中產之家。他的父親達東公,中年改業經商,往返於滇、黔、蜀、桂、粵、贛、鄂、浙諸省,以此得藉機遊歷名山大川,因時而寄宿寺院,親近高僧,預聞法義,因而信仰了佛教。

道安自幼聰穎過人,五歲啟蒙,由四書五經,循序就讀。十歲轉學於陶氏私館,從陶宗傑先生受學,由此接觸到新學。十二歲時慈母見背,以達東公經商在外,道安及二幼妹,皆賴他伯母撫養。早年讀到《朱子語錄》及韓愈闢佛之文,對佛教印象不良。後來偶然讀到《海潮音》月刊,及《釋迦應化事跡》等佛書,對佛教看法有了改變,對佛陀產生了崇拜嚮往之情。十七歲時,祈陽一帶時疫--傳染病流行,死人無算,他的大伯母、二伯父、二伯母亦相繼棄世,使道安深切感受到人生無常、生離死別之苦。

道安十九歲時,岐山仁瑞寺的高僧楚寶上人,到四靖鄉他們的村子中,每晚於村中廣場演說佛法。道安也隨眾聽講,領會頗深。楚寶上人於講經圓滿之夜,接受信眾皈依,道安即皈依於上人座下,成為一名年輕在家清信士。一九二六年,道安二十歲,正是國內軍閥割據,內戰不休的時代;道安見時局混亂,民不聊生,益發感到塵世如夢如幻,人生是大苦聚;除夕,他向父親達東公陳述欲求出家之意。父子二人議定,即立卷把所有的動產、不動產,悉數贈與他大伯父。數日後設下春宴請親友到場,達東公即席宣佈,父子二人將同時投入寺院出家。此語一出,舉座嘩然,達東公亦不加辯解,只說自己決定離俗,兒子是否出家,由他自行決定。正月十五日,父子二人拜別祖先,並向村中族人辭行,離家而去。

父子二人到了衡陽,投向岐山仁瑞寺,謁見楚實上人,說明希望出家的心願。因為仁端寺是十方叢林,不能收剃度弟子,楚實上人乃陪同二人,到祁陽紫雲峰佛國寺,介紹給他的剃度師常悟長老,常悟長老代他弟子養宣收徒(養宣時在上海弘化),為道安剃度,並為之授沙彌十戒。至於道安的父親達東公,則禮夙緣長老為師而披剃。道安自此在佛國寺研讀佛學典籍,及學習焰口唱念、水陸儀規等。八月,赴衡陽北門的大羅漢寺受具足戒,得戒和尚為廣證法師。戒期圓滿,仍回佛國寺修學。

翌年正月,道安辭師別祖,赴岐山仁瑞寺住禪堂,親近大空、禪靜、明晞、明德諸禪師,每日晨四時至晚九時,浸沈於禪法大海中,三年如一日,身心輕安,粗重習氣盡除。一九二九年,道安二十三歲時,在仁瑞寺被委任為客堂知客,但心中不離參究工夫,工作之暇,仍入禪堂參禪。二十四歲那年,辭去知客職務,獨自到衡山祝融峰用功。祝融峰是南嶽七十二峰之主,拔海最高,峰頂有個小石洞,堪容人居。道安住在石洞中,以山泉為飲,以黃精、松子為食。三數月後,他自種的山芋、蕃薯成熟,可供食用。道安在祝融峰獨居年餘,一日,有祝聖寺佛學講習所的學僧登峰采筍,與道安相遇,告以講習所授課的情形,他乃決定進入講習所研究教理。七月下了祝融峰,到南嶽鎮祝聖寺報名,考試入學。講習所教授陣容堅強,有靈濤、善因、空也、鍾明、明真諸大德。道安在所三年,學力大進,同時也受到靈濤、善因等老法師的器重,認為他是未來的佛門法將。

弘化利生
    
一九三四年,道安法師二十七歲,應廣西佛教界人士之請,到廣西桂林弘法。道安法師抵廣西後,先後在桂林的祝壽寺、棲霞寺、月牙山寺,及柳州、南寧、梧州等地,講經說法。經過一年多的宣化,民間始知有正信佛教,許多齋教徒也都皈依了佛教。駐防柳州的某軍長,虔信佛教,他率軍部官兵,在道安法師的主持下,集體皈依三寶。一九三五年秋,以南嶽師友催促,道安回到南嶽,受聘為南嶽佛學院教席,講授《攝大乘論》、《大乘起信論》、《成實論》,翌年繼授《俱捨論》,自編《俱捨講義》八大冊,開南嶽佛學院之創舉。

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,日寇侵華軍興,道安法師仍在南嶽佛學院授課。一九三八年,日寇軍機轟炸後方城市,貧民無辜受害者極多。道安法師在南嶽發動僧侶,組織「南嶽僧侶救護隊」,南嶽的五大寺紛紛響應。道安法師在僧侶中選得一百二十人,施以救護訓練,他自己擔任大隊長。每遇日寇軍機空襲,即攜帶擔架,出動救護。這項工作,深得地方好評。一九三九年,戰事逼近南嶽,佛學院停課。下半年,復應廣西佛教會之請,到桂林講經。道安抵桂林,在佛教會開講《維摩詰經》,一月圓滿,皈依者一百七十餘人。其中有廣西省府秘書兼桂林區稅捐區長黃昆山夫婦,以後對道安法師的弘法事業協助頗多。翌年正月,佛教會改組為中國佛教會廣西省分會,改選理監事,道安法師當選為理事長。

一九四四年春,衡陽的十方佛國寺,迎請道安法師出任住持,他由桂林返回湖南,到衡陽佛國寺晉山升座。六月,日寇攻陷長沙,包圍衡陽,道安法師避難到柳州,他藉機行腳參訪,游雲南、貴州、四川各省,參訪歷史名剎,諸山長老,遊覽佛教勝地,至一九四五年五月,始返回桂林。桂林曾一度淪陷,收復未久,城內斷瓦殘垣,荒草過膝,人跡稀少,無限淒涼。幸而他一手創建的廣西佛教會會館無恙,稍覺安慰,乃重新開展會務,整理會籍,吸收新會員。未幾,日寇戰敗,無條件投降,外省人士復員還鄉,佛教會會員的人數銳減。太虛大師主持「中國佛教整理委員會」,聘道安為委員。一九四六年春,道安法師應廣州信眾之請,離開桂林到了廣州,協助寬鏗和尚接收六榕寺,並在寺內講經;五月應虛雲老和尚之邀,到南華寺籌設「南華戒律學院」,為時未幾,南嶽諸山派代表到了南華寺,請他回山,道安法師乃回到南嶽。

一九四七年元月,道安法師受請繼任南嶽首剎祝聖寺住持,兼佛學院院院長。他計畫重建祝聖寺在日寇侵略時被炸毀的禪堂、寮房,並擴充佛學院。唯以受內戰影響,未能一一實現;夏間,湖南省佛教會改組,道安法師以眾望所歸,當選為理事長。一九四八年,他計畫創辦一所「私立南嶽覺民大學」,商之於前湖南省長,省議會議長的趙夷午(恆惕)老居士,趙夷老頗為支持他的計畫,首捐湖田三千畝,黃金百兩,銀元千圓為之倡導,並於一九四九年元旦成立了董事會和籌備處。唯以內戰日亟,大局糜爛,未幾,這項大計畫也就成為了泡影了。五月,戰事逼近湖南,道安法師於端午節前夕,在祝聖寺召開寺務會議,作應變措施。他把寺務妥為安置,端節之後,攜同佛學院學生靈根,輾轉南下,抵香港避亂。

赴台傳法
    
道安法師在香港住了三年多,平常在妙覺園為信徒講經,也常寫些弘揚佛法的文章,在《華僑日報》上發表。一九五二年,他和台灣方面聯絡,申請赴台。台灣入境極為困難,由他的在家弟子李執中居士多方奔走,後來趙恆惕居士也出面幫忙,年餘後他和靈根申請到了入台證,於一九五三年二月抵達基隆。這時慈航法師在汐止彌勒內院聚眾講學,聞知道安法師抵台,立刻把他接到彌勒內院;八月,道安法師在汐止靜修院開辦「靜修佛學研究班」,自任主講。一九五四年五月,慈航法師示寂,道安法師出面組織「慈航法師永久紀念會」,籌備編印《慈航法師全集》,一九五五年《全集》出版。

慈航法師圓寂後,道安法師有意自建精舍,唯因緣不具,歷經曲折,最後擇地於台北市三張犁的半山坡上,打算籌建松山寺。在建寺之前,並先塔蓋了一處茅篷,為臨時卓錫之所。以後數年,道安法師一方面興建松山寺,一方面為了紀念慈航法師,打算創設一所「慈航中學」。一九五九年,先成立了「慈航中學籌備委員會」,一九六年正式建校,申請立案,擔任創辦人兼董事長,聘請蘇芬居士擔任校長。這一所學校,先天不足,後天失調--學校在五堵附近的山坡上,地點偏僻,交通不便,設備也不夠充實,招生自然不理想。而最大的致命傷,是建校經費不足,學校一開始就債台高築,教職員全是學校的債權人。學校人事也不安定,六年之中換了七位校長。為了慈航中學的債務,那幾年真使他焦頭爛額,疾於奔命。最後在無力維持的情況下,把學校讓與慧岳法師接辦,而他自己卻已為這所學校背下了數百萬圓的巨額債務。這些債務,後來由靈根法師為之一一清償。

那些年,道安法師除了辦學校招來的困擾外,在社會上他卻是「道譽日隆」,一九六一年他出任台北首剎善導寺住持,並接辦了由朱鏡宙居士創辦的「台灣印經處」,一九六二年他把早年在廣西創辦的《獅子吼》月刊復刊,一九六三年當選為中國佛教會第五屆常務理事,以後第六、七、八屆,均再度當選連任。一九六四年,兼任碧潭大佛寺主持,一九六五年擔任中佛會華僑僧伽代表弘法大會副主委,及美國華僧代表團團長。這以後,又擔任中華學術院研究員,中國文化學院哲學系教授,以及經常擔任各寺院傳戒的教授和尚、尊證和尚、羯摩和尚,經常到各種場合致詞、演說,及經常或代表中佛會,後受各國佛教團體邀約,出國到各地開會、訪問。所到之處,受到道俗的歡迎與尊敬。

一九七一年,道安法師六十五歲,受日月潭玄奘寺護法委員會(主任委員趙夷午老居士)之聘,出任日月潭玄奘寺住持;三月二十一日晉山升座,各地前往致賀的政要名流、緇素四眾,為數在三千人以上,這是道安法師聲望最高的時候。

弘法貢獻
    
繼而於一九七二年,道安法師應屏東的東山寺住持天機法師之請,擔任東山佛學院院長,他事繁不克經常到院,院務由教務主任晴虛法師分勞代理。一九七三年組織中日佛教關係促進會,任會長。一九七四年三月,應善導寺董事長孫張清揚居士之請,再度出任善導寺住持,同時仍擔任著玄奘寺住持;同年,他在松山寺開辦「大專佛學講座」,以後年年舉辦。一九七六年,他出版了幾本重要著作,包括著《中國大藏經翻譯刻印史》、《中國大藏經雕刻史話》、《二力室文集》一至三集。

在這幾年內,道安法師年年出國開會、訪問,如一九六八年五月,出席世界佛教徒友誼會在曼谷召開的文教會議,會後訪問新加坡,馬來西亞三個月。一九六九年六月,出席在越南西貢召開的世界佛教徒服務國際大會;同年出席在泰國曼谷召開的東南亞文化會議;十一月應瑞今法師之邀,赴菲律賓弘法,講經於馬尼拉、宿務等地,翌年三月始返回台灣。一九七一年元月,赴泰國曼谷參加泰國僧王葬禮;十月出席在韓國漢城召開的世界佛教領袖會議,當選為憲章委員會主任委員。一九七四年四月,組織訪問團赴日本,參加該國曹洞宗大本山總持開山住持的紀念法會。八月出席在泰國舉行的中華佛教研究會議。一九七五年,應邀率團參加日本的「日華關係協會成立二週年慶祝會」,十月應邀參加日本靈友會新建釋迦殿落成慶典。此外,各寺院傳戒,也免不掉請道安法師擔任尊證、教授、羯摩和尚。

一九七六年,道安法師年七十歲。他自幼有氣喘病,時發時愈,但並未根治,而他也未把健康的問題放在心上;終於在十二月二十九日,在松山寺方丈室內,夜間起來,跌倒在地,導致中風。次晨始為人發覺,急送到醫院治療,數日後病情好轉,一九七七年的元月六日,是他七秩大慶,四眾弟子到松山寺為他拜壽,他尚扶病回寺,在輪椅上致謝詞。而回到醫院不久之後,病情惡化,延至元月二十一日凌晨捨報生西,世壽七十一歲,法臘五十一年。

道安法師生前勤於寫作,著述豐富,唯在大陸時期者均已散佚,在台灣撰著的《中國大藏經翻譯刻印史》、《中國大藏經雕刻史話》、《二力室文集》三集,及日記多冊,由靈根法師主持編輯為《道安法師遺體集》,凡十二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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